电话（1 / 2）

&esp;&esp;宋珂在病中辗转昏沉，耳边偶尔传来父母的声音，永远是争吵。

&esp;&esp;再睁眼时，方燕和宋志宏都已经不见了。特需病房里，护工正压低声音同护士交代输液瓶的余量。

&esp;&esp;见他醒来，护工轻声问：“要不要喝点水？”

&esp;&esp;宋珂盯着点滴里缓慢落下的液体，稳了片刻心神。

&esp;&esp;父母没有守在身边，他并不意外，只是心口仍是一沉。

&esp;&esp;“不用……只是，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，谢谢。”他开口。

&esp;&esp;手机就在床边柜子上，但他虚弱得难以起身，方才试着挪动，牵扯到肋下的伤处，只能求助。

&esp;&esp;屏幕亮起，停在余清淮的对话框里，空空如也，没有消息，也没有未接来电。

&esp;&esp;他在病床上慢慢敲字。

&esp;&esp;“余清淮，我没有去高考，因为……”指尖一顿，接着一点点删掉。

&esp;&esp;又打：“我见到了唐承睿……”盯了几秒，还是删去。

&esp;&esp;最后，他写下：“我在医院里，你可以来看我吗？我很想见你。”

&esp;&esp;余清淮，求求你，来看看我……

&esp;&esp;他紧攥着手机，贴在了自己胸口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瑞慈医院住院部五楼，护士们很快都知道特需病房里住着个极为英俊的年轻病人。

&esp;&esp;他话不多，却待人温和有礼，不论是护士还是护工，他的态度始终客气。

&esp;&esp;没人知道，他过去并不是这样的人。只是余清淮出现过，他才慢慢学会不再把人分出叁六九等。

&esp;&esp;他常常握着手机，或者静静望着病房的门口出神。

&esp;&esp;日日如此，负责他这一床的护士没多久就和他熟了。有一次，她半开玩笑地问：“是在等人吗？”

&esp;&esp;他弯了弯唇角，说是，在等女朋友。顿了顿，又像自嘲似的补了一句：可能是自己犯了什么错，她最近一直不肯理他。

&esp;&esp;护士随口道：“能有什么大错啊，住院了都不来看。”

&esp;&esp;话音还未落，她就被人喊走了。

&esp;&esp;病房重新归于安静，他低下眼，笑意也收了回去。

&esp;&esp;直到出院那天，他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来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方燕最近过得不顺。

&esp;&esp;先是她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，高考没去，转头还进了局子，彻底打碎了她苦心经营多年的“名校梦”。

&esp;&esp;她自己不是那几个学校出来的，就认定一件事：一定要让儿子进去，好替她圆梦。

&esp;&esp;结果眼看就要尘埃落定，临门一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。

&esp;&esp;六月底放榜，她焦头烂额。平日里她私下里多少带了点炫耀，说儿子稳进哪所名校，话说得多了，等成绩真出来那天，圈里不少人主动来恭喜她。

&esp;&esp;她硬着头皮笑着应对，只能说：“我们家小珂临时决定不在国内读了，准备出国。”

&esp;&esp;谁都知道这话经不起推敲，可架不住她身处高位，没人敢当面拆穿。可背地里，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悄悄笑她。

&esp;&esp;更糟的是，网上忽然爆出一篇文章，内容针砭现实，观点犀利，恰好学生又是网络上最活跃的群体，于是转发量蹿升得极快。

&esp;&esp;没过多久，网友开始按图索骥，扒起里面出现的几个老师的身份。

&esp;&esp;她方燕的名字，很快就被点出来了。

&esp;&esp;等她反应过来，舆论已经发酵到了不是“删一篇文章”就能平息的地步。

&esp;&esp;她正四处奔走，试图平息舆论时，更大的麻烦已悄然逼近。

&esp;&esp;7月的第一周，方燕接到了纪检部门的电话，被要求前往谈话。

&esp;&esp;她还来不及细想缘由，第一反应就是网上那篇文章，赶忙联系熟人“打听风向”。

&esp;&esp;可没几天，红头的组织调查函就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。

&esp;&esp;她原以为这场风波只是因为那篇文章发酵太快，顶多是被上级“提醒谈话”，很快就能平息，结果有熟人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