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枕槐安（3 / 4）

松松地垂着，眉眼温和，眼神有点躲闪。那种温驯、克制的气质，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。

&esp;&esp;“小姐，您的包——”

&esp;&esp;男人弯腰去捡。

&esp;&esp;灯光从他肩头滑下来，照亮了他侧脸的弧线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她脑子轰的一声，全白了。她本能地往后缩。

&esp;&esp;“别碰我。”

&esp;&esp;声音低而急，几乎是尖锐地从喉咙里蹦出来的。

&esp;&esp;男人一愣，愧疚又慌张地举起双手。

&esp;&esp;“我、我没别的意思，您包掉地上了。”

&esp;&esp;简随安这才低头。包的肩带正拖在地上，她的手指还在颤。

&esp;&esp;她哑着嗓子：“谢谢。”

&esp;&esp;指尖有点冷，她又慌张地补了句：“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谢见微这时也回来了，她搞不清状况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简随安拿着包就要走，和谢见微道歉，很急促：“真不好意思，我先走了。”

&esp;&esp;外面雪下大了。

&esp;&esp;冷气扑面，呼吸一下子变得真切。

&esp;&esp;简随安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她只想离开。她走在雪里，鞋跟陷进白雪，每一步都带着咯吱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她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副晃眼的肖像画，那种压迫感，密不透风的滋味。

&esp;&esp;“随安？”

&esp;&esp;她愣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有人喊她的名字，低低的，带着熟悉的温度。

&esp;&esp;她慢慢转过头。

&esp;&esp;许责正站在街口，外套上落了雪，手还插在兜里，眉间却是实打实的担心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——”他快步走近，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她脸。

&esp;&esp;那种茫然、惊惶，像是被什么吓得魂都没了。

&esp;&esp;他伸手去扶她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她后退半步，但下一秒，又像力气全散了似的，靠了过去。

&esp;&esp;他一手扶住她的肩，她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&esp;&esp;“冷吗？”

&esp;&esp;她摇头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不冷。”

&esp;&esp;雪落在他们之间，一片一片地融。

&esp;&esp;许责没再问，只是把围巾解下来，给她围上，又拍了拍她背，哄孩子似的。

&esp;&esp;“走吧，”他说，“先回去。”

&esp;&esp;她抬头，眼神空空的。许责看见那双眼，心里一酸。

&esp;&esp;“随安，别在这儿冻着。我们先回家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许责在前面开车，简随安躺在后座，闭着眼，累极了的样子。

&esp;&esp;“喝酒了？”许责问。

&esp;&esp;简随安迷迷糊糊“嗯”了一声，捂住脸，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：“我心里头难受。”

&esp;&esp;许责看了她一眼，没插话，只是伸手把车内的暖气调高一点。

&esp;&esp;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她的语速更慢了，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
&esp;&esp;“我本来挺高兴的……我们看了电影，他最近回来得早。前天是初雪，我还给他发了照片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也回我了，”她笑了下，“叫我别冻着。”

&esp;&esp;那笑声轻飘飘的，仿佛还在咀嚼当时的欢喜。

&esp;&esp;车内安静。

&esp;&esp;雪花打在玻璃上，啪啪地碎成一点点白。

&esp;&esp;“许责，我是不是很没出息？”

&esp;&esp;许责一手扶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拿起纸巾，递过去：“没出息就没出息，又不是什么大事，你先难受一会儿，不要紧。”

&esp;&esp;客厅灯光很柔，电视开着，却没人看。

&esp;&esp;简随安坐在沙发上，双手捧着杯热水。

&esp;&esp;两人都没说话。

&esp;&esp;过了会儿，他忽然问：“你今天怎么喝酒了？”

&esp;&esp;简随安愣愣的，直说了：“我跟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