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节(3 / 4)
去,迟早都是要知道?的。便直言相告,“是个疯症,胎里带的,不过就是偶然犯一次,多半是好的。犯起病的时候就是喜欢说些糊涂话,也没别的。”
传星倒笑,“都说人无完人,老天?爷给她那般的相貌,自然就要在别处少她一样?。这也没什么妨碍,请几个好大夫抓几副好药吃一吃,能好是造化,好不了也没什么,无非是多派几个人照管她。”
说得花信松了口气,引到前话去,“所?以才说别的人哪里能和二?爷您比呢?要是姑娘嫁到寻常人家,这个病只怕愁也要把那些人愁死了。可二?爷家大业大,在您这里,值什么?”
马车兜到条喧闹街市,外头嗡嗡的,嘈杂不已。传星挑着帘子看?一眼,太阳也是烘烘的,雪化成了泥泞黑水。他想到妙真的面庞,觉得美还?在其次,美人他见过许多,却从没有一个像她一样?飘忽不定?。
她就是那些挽也挽不住的冰雪。往日要得到的都能立时得到,来得太容易,未免没意思。也不知是不是老天?爷故意和他玩笑,偏是和妙真的这段缘分剪也剪不断,拾也拾不起,很有趣味。
又听花信惋惜地叹了声?,“我们这几日就打算着要回嘉兴去了,姑娘正打发人四处找船呢。”
“这时候不早不晚的,忙着回去做什么?嘉兴不是已经没了亲人了么?”
“姑娘打算回去置办所?房子,好安个家。”
传星把头偏在那边,向她斜着眼微笑,“既然嘉兴已是家败人亡,又何必还?要回去那里安家。你既然为?你们姑娘好,我倒想,不如跟着我回湖州去,不是有姑妈在那里?以后她的事情,就让她姑父姑妈替她主张。”
花信会其意思,是他要向寇家去讨人。她一时高兴不已,“那自然是好了,姑娘家无依无靠,说什么安不安家的事,我看?也不妥当?。跟着二?爷去,叫姑太太姑老爷做主,名正言顺。只是不知二?爷是什么日子启程?”
“我倒很随意,看?你什么时候领着你们姑娘来找我,我们就什么时候启程。”
马车又往林家角门上兜绕回去,嘎吱嘎吱的,和花信轻微的笑声?混在一起,别人听不见,她自己倒听得一清二?楚,一颗心在此刻格外分明。
这厢回来,恰赶上席散,花信并妙真白池三人仍旧坐软轿回邬家。妙真累乏了,连晚饭也不要吃,自往东屋去歇。推门进去就看?见良恭倒在她铺上,也不知几时进来的。
听见声?音良恭就忙坐起来,脸上透着森冷的白,“你今天?到林家去了?”
“我没告诉你么?”
“你没告诉我。”良恭起来拉她的胳膊肘,“为?什么又到林家去?席间?都有什么人?”
“林夫人请,就去了嚜。就我和白池两个,人多我还?不去呢,又不认得。”妙真见他有些发急,便揪着眉头打量他,“这有什么呢,上回也去了。怎么,这林家哪里得罪了你?”
听见没别人良恭才松缓了心弦,坐回床上去,“那你在他们家,有没有碰上什么人?”
妙真跟着坐下,歪着脸瞅他,“能碰上什么人呀?你这话问得真是奇怪。”
良恭看?她一眼,笑了笑,“不是我问得奇怪,他们官宦之家,肯定?有不少浪荡子弟出入,你长?得这样?,要是撞见那些人,岂不惹是非?我不放心才问问的。”
妙真眼珠子转一转,慢慢笑着直起腰,“噢,我晓得了,你怕我给别的男人抢了去,是不是?没见得你早年不慌不忙,这会又忽然急起来的。你要是怕,前些年怎么待我淡淡的?”
良恭也不好意思起来,两手朝后撑在铺上,故作出一副散淡神色,“我有什么可怕的,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。”
“那好,我此刻就出去结识几个男人,看?你怕不怕!”
说着就站起来,良恭忙伸手拉她,将她困在膝上,“我怕我怕,我怕死了都!我的姑奶奶,你老实些,严癞头已经找到船了,初七就启程,就这三两日的功夫,你可别给我惹事,乖乖的啊。”
妙真“噗嗤”一笑,抬起胳膊圈他的脖子,“你今日跟着人家栽花去了?学得如何,往后做这买卖,能不能发财呀?”
良恭就笑,“什么时候你也成了个财迷?”
“可不是我财迷,是你非得要发财。我有人家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,才不在乎。”
说话间?天?色渐渐暗了下来,廊下点起了灯,花信提了一篓子炭进来,问妙真要不要吃晚饭。妙真本来不饿,因见良恭还?没吃吃晚饭,就说:“要是有现成的,就端来吧,白池吃过没有?”
“邬老爷过这边来吃晚饭来了,他们在那屋里正吃着呢。”
竖起耳朵听,是听见正屋里果然有些说说笑笑的声?音。未几花信提了两个人的晚饭来摆在炕桌上,妙真在榻上陪着吃。吃得不认真,提着箸儿在碗里“笃”着。
良恭吃得倒香,端着碗扒几口饭,往她碗里拣些菜,“你这会不吃,夜里饿了,岂不要劳动人家厨房做夜宵?还?是吃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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